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摄影/康泰森  采访/阳丽君 李德林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宜宾横江镇,四川,2020年。 摄影:康泰森

我关注生活场景中那些有趣又具有当代特征的元素和符号,并力争以幽默风趣的画面表现出来。

阳丽君(以下简称阳):你是记者出身?请简要分享一下你的摄影经历。

康泰森(以下简称康):1975年底,我进入北京化工二厂,是一名操作工。70年代末,我喜欢画画,用水泥在车间小院原有的鱼池中间塑了一对海狮,还把立着的那只海狮嘴里接了水管当喷水。正好央视《观察与思考》栏目去厂里做绿化美化厂容的节目,便给我做了一段专访并播出。1982年,我被调到一个新组建的车间,开始负责塑料家具设计,并在第二年初获得了去意大利工厂考察、学习的公派机会。在这次公派学习中,我同时负责照片资料的拍摄。我拿着430元买的日本理光CR-5单反相机和50mm标准镜头、三个彩色胶卷和一个黑白胶卷便出发了。十几天后回来,厂里发的胶卷用了一个,上交了另一个,那时候拍一张胶卷就要想很久。90年代再出国时,一次带上百十个胶卷也是常有的事。当初买相机是为了拍画展,留作参考资料,结果一拍照就上了瘾,反倒把画画丢了。

1986年,我被调到厂报编辑部负责摄影。一开始,我并不会拍新闻照片,拍一组化工塔群或设备加个操作工,然后请编辑配段文字就当“新闻照片”发稿了。一段时间过后,我开始意识到这么拍有些不对劲儿。那时候,厂报编辑部订购了十多种报纸,于是,我开始坚持每天翻阅当天报纸,天天看,天天熏陶,等到月底,别人不再看这些报纸了,我就把报纸上的好照片剪下来贴在一张张纸上,回家继续看,就这样攒了一大摞剪贴照片。

摸着点门路后,我就不断地拍摄。从1986年开始,我给《中国日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工人日报》等报纸投过不少稿件,并成为通讯员,特别是《中国日报》有个抓拍专栏,我拍的北京街头巷尾的照片时常被刊登在上边。1992年,我被调到《中国化工报》任摄影记者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白塔寺东夹道,北京,1991年。 康泰森 摄

李德林(以下简称李):你拍了许多经典的北京日常影像,近些年则将主要精力转向了相对偏远的四川、贵州、湖南等地区?

:报社的工作性质需要经常出差,因此,在本职工作之外,我会经常去所到城市的乡镇上转一转、拍一拍,练一练观察力。

20世纪90年代初,有一次我去湘西采访,老城门、码头、凤凰古城、沱江等,所到之处、所见之景都让我仿佛置身电影场景,这种感觉深深吸引了我。从那以后,凡是往那边出差,我都会去转一转,后来,每年年假以及春节、国庆等节假日也都会去那边拍照。一开始我只拍风景,慢慢地,画面中有了人的加入。最初,吸引我的是当地人们的外在装束,但随着拍摄的深入,我发现那里的生存状态、日常生活、道具、工具都非常有意思,这些在现代化的北京是不可能出现和见到的。于是,我把镜头聚焦到了最能体现人们真实状态的赶场当中。

随着拍摄范围的扩大,我还拍了一些古镇、古建筑,并且再也无法停下来。那时候没有网络,只能多方打听。以拍摄四川泸县龙桥为例,龙桥数量多、雕刻精美,是罕见的文化现象,其中龙脑桥也已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2016年,由《中国摄影家》杂志承办、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览的“乡土中国”摄影艺术大展中展出了我拍摄的9座龙桥。截至目前,我拍了四十多座各式龙桥。不得不承认,拍龙桥很上瘾,但也很吃力。通常,我需要坐着中巴车到镇上,然后转摩的,深入当地实际打听,一般情况下,只有老人能提供一些有效信息,最后往往会在古驿道和废弃道路上找到龙桥。不管是拍湘西的赶场还是泸县的龙桥,以乡镇为单位一个一个地拍,以至于我比许多当地人还熟悉这方面的情况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东华门,北京,1989年。 康泰森 摄

阳:镜头转向偏远地区后,你的切入点主要集中在哪方面?

:近些年,随着交通的发展,电视、网络的普及,山里的生存环境得到了改善,但传统和现代的生活方式、劳作方式也随之发生冲突,出现了许多富有戏剧性的情景,这令我十分兴奋。我就在想,社会进步了,我也得找到新的切入点,不能总是重复拍摄农耕时代的生活方式。于是,我关注到了生活场景中那些有趣又具有当代特征的元素和符号,并力争以幽默风趣的画面表现出来。我认为,纪实摄影作品会随着年代的久远而愈发迷人。

在拍摄中,主体很重要,但陪体也要有趣味。例如,漂亮的传统民族服饰、热热闹闹的生活场景具有很强的吸引力,但这些往往只是表象,摄影者看到这些表象后很容易忽视了内在的东西。照片要值得品味,需要把控好细节、组合、瞬间三点,把内在的矛盾、冲突跃然影像之上,这样的照片才有戏剧性、趣味性、典型性,这三点的平衡与否直接决定了照片的成败。

生活中,我自认为不太善言辞,也缺少幽默感,但在拍摄中,我却想把看到的情景组织为能逗人一乐的影像,把小事拍得风趣、幽默并且有内涵,把老百姓的精气神儿体现出来。虽然我拍的是小品,但是能让人开心,我的目的就达到了。其实,生活中有无幽默的情景,取决于摄影师会不会去发现,看到了能不能意识到,意识到了能不能拍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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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民英雄纪念碑前,北京,1988年。 康泰森 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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互助土族自治县,青海,1991年。 康泰森 摄

李:关注四川、贵州、湖南等地区这些年,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拍摄经历吗?

:主要感受是变化很快,变化主要体现在衣食住行,尤其是交通。比如,早些年去重庆酉阳、秀山、黔江、彭水以及黔东南、湘西拍照,交通很不方便。那时候,那里还没通高速,几乎都是凹凸不平的险峻山路,一百公里的路程班车经常得跑四个多小时,有的线路车次又很少。直到2007年,渝怀铁路(重庆-湖南怀化)才全线开通客运列车。

赶场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比如,规模很大的吉首市乾州的场,每逢农历四、九的日子,十里八乡的人们就都来这里赶场,因为这个场在湘西最大,各种商品最全。后来,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,各个乡镇也随之发展起来,商品非常充裕,不一定非得进城到乾州赶场了,原来赶场的个体户就在乡镇间流动起来。赶场一般是间隔五天一场,几个镇子间的距离差不多都是一二十公里。以湘西凤凰县为据点,逢农历五、十去吉信,一、六去禾库,二、七去腊尔山,三、八又下到山江赶场,这样按日期排行程,到湘西一趟能在不同乡镇间赶一圈的场。前几年开始,湘西的一些乡镇已经成了摄影团的打卡地。

早些年,交通不便,地区就相对闭塞一些。1994年,我去湖南怀化地区(1998年撤地设市)辰溪县,在当地老街上转的时候,在一座院子里拍到了一个在玩耍的小女孩。屋里出来一个老汉,质问我为什么拍,说我把他孙女的“魂”拍走了。我哭笑不得,解释半天也没用,只得把胶卷从相机里抠出来才算完事。但不管遭遇什么情况,我觉得经历本身就是一笔财富,寻觅拍摄的过程就是在深入感知社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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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凰县山江镇,湖南,1996年。 康泰森 摄

我始终觉得,摄影的乐趣就在于发现和挑战。我将自己的拍摄总结为发现、预判、提炼、表现八个字。

阳:有采访说“被你看到的画面基本跑不掉”,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?

:这句话有些被夸大了。拍摄这些年,我将自己的拍摄总结为发现、预判、提炼、表现八个字。首先是发现,没有发现其他都无从谈起。其次是预判,一是对关系的预判,在看到拍摄主体时,我的习惯是前后左右都观察,心里对主角和陪体所处环境中的交集位置形成预判;二是对瞬间的预判,关系确定后,需要配合对交集时间的精准把控。再者是提炼,有用的框取进画面,无用的排除在外。最后是表现手法,对构图、快门速度等进行灵活应用。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盲拍和慌乱,只有不断练习自己的眼力,锻炼自己的思维,提升自己的敏锐度和反应速度,才能做到“抬手就是一张”。

除此之外,我会尽量弱化拍摄的动静,在若无其事中完成拍摄。许多影友拍摄会比较张扬,不会观察而且不懂得隐蔽,好多东西自然拍不着。再者,我拍摄时会格外注重对符号的联想。比如,苗族老汉身上背着一个有阿玛尼标志的包,戴个香奈儿标志的帽子,这样的对比就很有意味,但好多人看不到这些,看到也不会与时代、生活、矛盾进行主动联想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奉节县,重庆,1997年。 康泰森 摄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贵阳南明河,贵州,1997年。 康泰森 摄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吉首市乾州市场,湖南,2001年。 康泰森 摄

李:你的作品具有“康式风格”,既能发现生活中大家司空见惯、视若无睹的小幽默、小趣味,但其中也有关系、有信息、有矛盾、有生活,是这几种的结合,其他人模仿不来。

:我觉得拍照片就像练内家拳,应该是很平淡、含蓄的,里面得有值得琢磨的内涵。在《时代与方位》画册中,金宁对我作品的评论很精准,他说:“康泰森的作品有着十足的个人色彩,画面有着一眼就可以辨识出的‘康氏风格’,这实际上绝非易事,因为个人色彩与风格在纪实摄影中很难刻意生成。比如他作品中突出的戏剧性和幽默感,既出于其豁达的天性,也来自其职业本能,多年练就的硬功夫使他能更敏锐地观察左右,让画面在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时,具备更多的画外意蕴。”这道出了我的创作路径和作品特征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东城区草厂北巷,北京,2003年。 康泰森 摄

阳:在摄影过程中,对你影响较大的摄影师有哪些?你如何逐步确立自己的创作路径?

:提到对中国摄影师的影响,绕不开玛格南。玛格南的新闻摄影整体蕴含着艺术表达,之后,久保田博二、马丁·帕尔等人的作品则形成一种独特的色彩,并将其转化为风格。对中国纪实摄影师影响较大的摄影师应该是刘香成。作为美联社记者,他的作品既有政治事件,也通过百姓生活反映国家发展进程。我想,如果我也用外国人的眼光来看中国,用北京人的眼光看四川、湖南,作品定会不一样。

我认为,摄影是一个不断打开思维的过程。我曾在中国美术馆看过法国摄影家马克·吕布的展览,他的照片中有很多百姓生活的精彩瞬间,见微知著的同时又富有诗意,国内王文澜、贺延光等优秀摄影师的作品也给我很大的启发。他们让我认识到原来摄影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性。启发之余,我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创作路径。但是,我没有把精力放在模仿、“克隆”上,还会尽量避开别人的影子,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用自己的方式把故事讲清楚、讲生动,保持自己创作的纯粹性。此外,我会在不同的拍摄地点寻找不一样的东西,没见过的往往最能吸引我。我也不会利用镜头夸张、变形产生的压迫感强硬地让别人去接受,而是在横平竖直及细节的组合中营造出平稳、平淡的画面,注重的是对画面的经营。至于拍到拍不到,我没有发稿的要求及其他硬性任务在身,也不必顾虑别人喜不喜欢,拍到固然好,拍不到也无所谓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荣昌县路孔古镇,重庆,2005年。 康泰森 摄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古丈县,湖南,2002年。 康泰森 摄

阳:你一般使用什么相机、镜头来进行游走式抓拍?你会对作品进行后期处理吗?

:我认为器材就是工具,岁数大了,近年习惯使用相对简单的器材。一部尼康D500(DX格式、非全幅)相机,配一支16-80mm(相当于全幅镜头24-120mm)的镜头就足够我使用,甚至我还有许多作品是拿卡片机拍摄的。之所以选择简便的相机,是因为当我看到拍摄对象后,它能让我迅速完成拍摄,反之,在我看到、掏出相机准备拍摄的功夫,场景早就消失了。焦段我一般用中焦,除非遇到没有拍摄机位但又必须得拍的情况,我才会用广角,尽量避免画面的变形。我只会对作品进行微调。拍摄的时候我就会尽量一次拍摄而成,确实需要的话会进行适当裁剪。

我认为,散点式碎片记录或田野调查式都是摄影的方法,二者都是对一个地区和一个生活时代的记录,是为大时代保留下变迁印迹。不管选哪一种,适合自己最重要,我选择的是前者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资中县罗泉镇,四川,2006年。 康泰森 摄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台江县,贵州,2008年。 康泰森 摄

李:街拍几乎都会遇到抓拍还是摆拍的问题,你的作品很少调动现场。

:街拍时我从来不调动。我觉得摄影的乐趣就在于不复制别人,不去导,不去摆,拍到是所有积累瞬间的爆发,拍不到也是经验的积累。我没有摆拍的习惯,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反对别人摆拍。我始终觉得,没有发现的摄影不具有挑战性,也没有意义。

我觉得世界昨天和今天不一样了,去年和今年更不一样,永远处于动态变化中,纪实摄影的魅力就在于不可复制。

阳:拍了几十年,为什么对街拍情有独钟呢?

:即使同一个地方去过许多次,我也从不会厌烦,并且永远保持新鲜感,再平淡我也争取看出“戏”来。而且,我拍这些生活小品很上瘾,看到就想拍下来,不拍不行。因为我觉得世界在一分钟前和一分钟后便不一样了,昨天和今天也肯定不一样,去年和今年更不一样,永远处于动态变化中,纪实摄影的魅力就在于不可复制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凤凰县禾库镇,湖南,2012年。 康泰森 摄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凯里市,贵州,2010年。 康泰森 摄

阳:很多人也在模仿你,有什么样的建议给影友?

:摄影有一个重要因素,那就是内涵。在掌握摄影的基本技术与感觉后,我就会鼓励我的一些影友放弃“克隆”,主动发现,这样才是真正的学习。

20世纪90年代,我曾经加入过北京广角摄影学会。“广角”有“广纳”的涵义,北京广角摄影学会培养了许多摄影人,在媒体工作的、获金像奖的,都不在少数。可以说,北京广角摄影学会是一个时代的产物。最初,月赛我都入选不了,到了90年代中期,通过“广角”的熏陶,我也进步了,慢慢地才为大家所知。北京广角摄影学会设过5次年度流动奖杯,每年拿到3次月赛一等奖可以得到奖杯,前两年的奖杯被我捧走了。因此,作为一名摄影师,首先要保持工匠精神和业余精神,其次就是低调地、踏踏实实地拍。

有些影友通常喜欢热闹,创作路径通常是拍一些节庆类活动,然后给比赛投稿。但做了许多比赛的评委后,我觉得还是要勇于脱离扎堆创作的模式,因为扎堆创作很容易雷同,而且体现不出真正的创作水平。但如果换为新颖的拍摄内容,并与城市宣传的需求相契合,即使技术、画面欠缺一点,成功率依然会大大提高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丹寨县,贵州,2011年。 康泰森 摄

阳:你会通过什么方式来分享、推广你的作品呢?

:目前,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,偶尔会推送自己的作品。早期,经常会有别的微信公众号联系我,想发表我的作品,我一看还挺有意思的,于是就自己开通了一个账号,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,也不为了挣钱、积攒流量,只是纯分享,没想到吸引了不少人。

点击率比较高的有《静观北京》《背后有“戏”》等。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,有影友问我该拍点儿什么,我说设置路障、抗疫标语这些措施全国各地差异不大,疫情发生地武汉最应该去拍,但我们去不了。于是,我建议他立足自己所在的凤凰小城,将原来人山人海,下暴雨还打着伞游玩的景象与疫情期间的空空荡荡作一个对比。而我身处北京,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,也是头一次经历这么冷清的春节,头一次看到这么清静的京城。具体怎么表现疫情下的北京?我拍了一组春节(腊月三十到正月十五)期间的北京。过去,我的镜头主要对准人,这时候没人了,便只能用空场景和有限的人拍出让人产生共鸣的作品,以情动人,王府井、珠市口、大栅栏、前门、什刹海、烟袋斜街等北京标志性的地方我几乎都拍了,前前后后出门拍了50多次,每天平均走上万步,这也是近十几年来,我在京拍得最多的一年。在编辑过程中,除了一幅画面中有正确使用口罩的宣传画外,全篇没有刻意强调疫情,因为,画面就足以传递所有信息,且不言自明。点击率比较高的还有《背后有“戏”》,这一组集结了百余张从背后拍摄的生活影像,趣味十足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丹寨县,贵州,2013年。 康泰森 摄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凤凰县禾库镇,湖南,2012年。 康泰森 摄

李:你认为好的纪实摄影作品应该符合什么标准?

:我认为,纪实摄影作品应该具有时代特征和生动性。我自己会比较注重细节,对时代元素进行提炼,生动的同时还特别能说明问题。好的纪实摄影作品运气是一方面,把控能力也很重要。一是运气来了要能把控得住,二是要锻炼在普通场景中发现新意的能力。有时候,场景中的画面关系变化后,几乎是在下意识中进行抓取的,也有时候画面中会有元素的突然进入,使画面一下子就活了起来,这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王府井大街,北京,2020年。 康泰森 摄

阳:拍了这么多,有展览或者出版计划吗?

:有时间我还是会尽量去拍,但我每天都会对当天的作品进行整理。一般我会把作品分为两版,一版是原文件,一版是挑选、处理过后的。但早期胶片数量庞大,电子化工作目前还在逐步完成。现在,老照片的价值越来越高,但我认为拍摄和使用并不一定要同步,需把握好度。有些有趣、有价值的瞬间必须先拍下来,但不一定适合拿来用。我的照片就适合自己品味、适合跟影友们交流,不太适合参加比赛。

出去太有意思了,每次都能发现新的东西,以至于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拍摄中了。其次就是照片确实太多了,虽然在不断整理,但展览、出版还需要从长计议。

阳:谢谢!

作者简介

留住日子里鲜活的场景——访摄影家康泰森

康泰森,1956年生。自由摄影师、中国文学艺术联合会文艺志愿者协会理事。1985年开始用相机创作,1986年开始在报纸上发表作品、参赛并获奖。1992年调入《中国化工报》任摄影记者。2001年加入中国摄影家协会,同年获第5届中国摄影金像奖。2003年获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和中国摄影家协会授予的“德艺双馨”优秀会员称号。2004年担任第21届全国影展评委。2007至2014年曾任《新旅行》和《中国发展观察》杂志签约摄影师。2014至2016年任全球摄影网总监。

*原文刊载于2021年第4期《中国摄影家》杂志。

*声明丨本文所刊载内容,版权均为《中国摄影家》杂志所有,侵权必究。如需转载,请提前与本刊联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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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|田木吉

原文链接:https://www.zhenshijiepai.com/2024/01/%e7%95%99%e4%bd%8f%e6%97%a5%e5%ad%90%e9%87%8c%e9%b2%9c%e6%b4%bb%e7%9a%84%e5%9c%ba%e6%99%af-%e8%ae%bf%e6%91%84%e5%bd%b1%e5%ae%b6%e5%ba%b7%e6%b3%b0%e6%a3%ae/,转载请注明出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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